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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春晚语言类节目,祖上也是阔过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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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宅少

“文艺创作是最有个性的,文艺创作不能搞举手通过。”——表演艺术家·赵丹「逝于年10月10日」出自文艺评论:《…太具体…没希望》……伍迪·艾伦拍过一部电影叫《午夜巴黎》,指出各时代文艺创作者和文艺批评家的一个通病,说他们都觉得文艺黄金年代不在自己身上,在过去的人身上。现代作家怀念垮掉一代;海明威那拨人却瞧不上自己,觉得文艺复兴才叫牛逼;文艺复兴群雄们觉得同时代很垃圾,一杆子打回到希腊去。这种情绪在我们广大文青身上也传染甚广,总觉得以前有个灿烂的、硕果累累的时代。提到摇滚言必称崔健、魔岩,提到电影言必称《霸王别姬》,提到文学言必称朱伟笔下那个80年代的北京。说实话,我偶尔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毕竟印象中,有些年代的作品,就是更纯粹一点。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看这种文青病,觉得那不过是一种幻觉。然而,通过长期观察,我看不光是矫情文青,就是广大普通的文艺观看者,也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历史性的战略共识,绝无龃龉。那就是春晚上的语言类节目,的确有那么一个灿烂的、硕果累累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节目,不但好笑,而且勇敢。80、90年代的春晚语言,充满尖锐的温馨。对那些相声、小品,怀念的方向有很多。有人怀念那些表演者,陈佩斯、赵丽蓉什么的;有人怀念那些生活趣味,觉得那些作品更接近真实,更能代表一个时代的空气。但大部分怀念的,恐怕还是选题和尺度。前几年,苗阜、王声上春晚讲了段反腐相声,叫《这不是我的》。为了创作,苗阜还在陕西纪委帮助下分析了一堆案例,发现很多下课的同志,其实生活极其简朴,钱都能糊墙了,就是不敢花,一到周末就蹲在家里数钱。相声一出来,号称“近三十年来尺度最大”。结果观众看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尤其讽刺深度和犀利程度,跟苗阜干爹李立山当年那段儿完全没法比。年龙年春晚,敲钟后倒数第三个节目叫《巧立名目》,是李立山和牛群一起说的。当晚因为最后有《西游记》剧组出场,全国孩子和父母都撑着眼皮没关电视机,没想到被这段相声给听兴奋了。《巧》被视为春晚“反腐相声”开山之作。讲的是科长为了拉拢科员,向上级打报告,请大家吃烤鸭,找了各种由头,把公款吃喝变成名正言顺之事。这一“腐败”,虽然不像贪污糊墙那么严重,但是以小见大,正刺在当初时代的麻筋儿上。观众看了,特高兴。「牛群李立山的相声《巧立名目》」据说一开始定的是“处长”,后来改了“科长”。为了把烤鸭弄到手,这位科长一会儿扯上“世界和平问题”,一会儿翻日历来“纪念巴甫洛夫诞辰”,名头是“尊重知识和知识分子”,一口气把国外知识分子都“吃”了,日渐吃到陈景润的头上。非常巧妙地讽刺了不正之风。龙年春晚上演的是删减版。原版里还有一段,是给家里摔断腿的小保姆买轮椅,找科长帮忙,科长向上打报告要买4个,上面没批。最后买了5个,送给上头一个,批了。估计没让演,也是不能把战火烧到“科级”以上。这个相声本来年就要上的,最后给毙了。因为节目组都“拿不准”。结果年,江西省的省级领导倪献策因为徇私舞弊被判二年,这下没人拿不准了。《巧立名目》把观众们着实逗高兴了,那二年牛群也迎来事业转折。春晚后他一上街,满大街的小孩都在学他那句怪腔:“领导——冒号!”不过最早把对现实讽刺带入春晚的,也不是牛群。而是一度被称为“歌颂相声杰出代表”的马季马先生。他比牛群早了4年,在年春晚上就说了一段单口叫《宇宙牌香烟》。想必很多80后观众都十分熟悉。那时候国家经济还在阵痛转型。老人画了圈,大多数人还没看明白。有些人看明白了,心眼儿也坏了。社会上出了不少劣质厂家。马季先生弄这段儿相声灵感就来自真实生活,买来的火柴大半盒都划不燃,又看到一家假香烟,就写了个对口相声来讽刺不法商家。演到一半,发现捧哏没啥用,直接改单口了。送到春晚节目组,节目组觉得香烟这个产品不太好,毕竟人家是税收大户啊,不能乱讲。于是就让改成火柴。马老改了一版,实在没效果。最后还是总导演黄一鹤说:“一个相声不至于把一个企业系统都摧毁吧,有那么大的摧毁力吗?”于是马季就在春晚观众席上对“宇宙牌”一通狂吹,变相地嘲讽了那些兜售伪劣产品靠着广告吹嘘不择手段欺骗消费者的不法商家。「马季的相声《宇宙牌香烟》」直播当晚,马老爷子又是到处给现场观众散烟,又是在电视机观众面前点烟。这简直算创造历史了。更有意思的是,马老相声里说,以后要搞个烟盒画片,弄他个一百单八将。这样买烟的人就能凑齐一整套,不买都不行。结果,后来,方便面就是这么干的。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后来这一讽刺“传统”就被延续下来了。只要尺度把握得好,打击的对象精准而又具有建设性,讽刺还是可以讽刺的。不要看现在大家一提老郭就瞧不上姜昆。人家曲协主席当年在春晚上比老郭敢讲多了。你《败家子》说的多掺水一段子。在《虎口遐想》一炮打响后,姜昆用《电梯奇遇》的故事,直接敲打了一下官僚渎职。当然,首先要感谢咱们梁左老师。作为一个熟读《红楼梦》本来想拿诺贝尔文学奖的预备役小说家,梁左老师为我国相声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可不像老郭说的你不是我这行里的人别瞎掺和你要是一作家该干嘛干嘛去。梁左老师算是很好地把文学作品讲故事的方式和品味移植到了相声里。《虎口遐想》是意识流短篇,《电梯奇遇》像一出荒诞剧。他最后一次写给姜昆的相声《着急》,就是相声版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姜昆的相声《电梯奇遇》」《电梯奇遇》故事很简单。讲老百姓姜昆去“效率大楼”办事,不幸被关到电梯里了。然后伙食科、宣传科和人事科科长相继出场,干看热闹。解决办法一个没有,嘴炮打得比谁都响,不想着怎么解救姜昆,出的都是些推诿责任的歪主意。尤其每个科长出场后,都说了一句同样令人久久回味的话:“这么老的电梯,我早知道会出毛病,但我就是不说。”句中“电梯”这个隐喻,你们猜是啥?姜昆的曲艺功底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段相声说得很值得回味。绵柔的语言里铺满了刺。戏讽之下,把“效率问题”的症结所在给调侃了。最牛逼的是,相声里面面对科长们的不作为,姜昆当年直播时居然喊了一句:“出去我就给你们编相声!我挨个儿表演你们!我上春晚给你们说去!”姜老师你当年可是真敢说。至于《着急》,不知是不是受了“新写实主义”的影响。通篇讲的是一个小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上班到看电视,从看电视到给孩子弄托儿所,从托儿所到教孩子写作业,听下来纯粹是一地鸡毛,一段卑琐的人生。这种故事,要是放到电影行业里,那估计就是“人物设定过分灰暗,生活只剩抱怨无聊”。但在梁左笔下,这种无聊、着急的人生,变得又可笑,又有些悲凉。而且,你怎么能大年三十吐槽社会呢?可见当年姜昆在梁左帮助下,说的相声不但深刻洞察现实,也抓住了时代的痛点。尤其那段《特大新闻》,后来都闹到上头开会去了。姜昆让梁左搂着点儿写,梁老师还挺得意,说一段相声闹这么大,那叫一个空前绝后。和《巧立名目》一样,《电梯奇遇》也是88年春晚上的。牛群走红后,找梁左要作品。梁左就给他写了《小偷公司》。较之《电梯奇遇》,《小偷公司》更加单刀直入。《电梯》用故事性和隐喻含蓄点破了办事效率的拖沓,《小偷》狠啊,直接见血。一上来就说机关单位的臃肿和人浮于事。「牛群冯巩的相声《小偷公司》」一个公司,1个总经理,48个副总,各管一摊,甚至还管计划生育,居然还有保安科科长,可谓魔幻主义。介绍公司业务活动,又对借出国考察利用公款旅游等现象做了犀利讽刺。尤其后面报告一级一级报上去,一层画一个圈,由最高层得出一个“到奥运会去偷!”的结论,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正应了咱们易中天老师那句话:“这年头不是弱智你都当不上领导…”这个节目是牛群心头遗恨,当初给某部长看的时候,部长憋笑憋得都不行了。最后摘下眼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节目太有意思,但就别上了。”我看梁左老师也是想瞎了心。公司就公司,你骂谁是小偷呢?后来牛群和冯巩还说过一个《有话坐着说》,好像上的是跨年晚会。那个更“可怕”,抨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性恶。把咱老百姓最不堪的一面都给鞭辟入里了。可惜当时牛群心思不在相声上,演出效果并不好。那个节目弄完他和冯巩就掰了。多年后冯巩还为此耿耿于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早年想上春晚的文艺工作者们,“讽刺现实”一直是他们的心头好乃至法器之一。抓住社会现象,以戏谑的姿态将之解构,放到人民群众眼前,真是谁看了都喜欢。完全符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谈话》,思老百姓所思,忧老百姓所忧。年,黄宏带着小品《百科全书》进京,讽刺市场图书品味太低,就被春晚节目组打了回去。这个痛点,显然还不够紧跟时代。回去后痛定思痛,写了个《招聘》,上了。《招聘》的结构很简单,讲某企业招聘“喝酒人才”,为了方便办事,铺张浪费摆酒局,然后放人才陪酒、办事。小品里招了三个人才,喝法各有不同,酒量都是一绝。结果陪酒,把事情搞砸了。这自然踩到了老百姓的痛点,尤其在一个喝酒拉关系、陪酒陪到死的江湖上。“吃喝”问题,放在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但在物质相对贫乏的80、90年代,吃一顿好的,喝一顿痛快的,靠吃喝巴结、办事、拉拢人心,还是很现实主义的。「黄宏的《招聘》」所以《巧立名目》《招聘》都不约而同针对这一现象。但触及问题最深的小品还得咱们本山大叔,别看日后大叔扮演“大忽悠”,拿一些身体缺陷和智力缺陷开玩笑,走底层路线,早年赵大叔也是很有追求的。年的《牛大叔提干》,就是本山耀司小品库里的一支投枪。《牛大叔》的创作起点,就很现实主义。当时本山的编剧崔凯本来写了《红高粱模特队》,春晚导演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看一条新闻,是某干部陪酒致死,问能不能就此写个本子。正好那一年“希望工程”闹得红火,失学儿童受到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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