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初冬,高粱红遍,土烧酒的浓香悄悄泄露出收获的喜悦。富阳场口镇上村,老汪作为酿酒师傅,迎来一年中最忙的时节。
按照教科书的结构
程序应该是这样的……
(晒高粱)
午后,天很干净。汪建洪、黄彩云夫妇俩剪起了地里的高粱,一个扶穗一个下剪子,风吹过,高粱叶子“哗哗”作响。
(做白药)
高粱熟了酿好酒,这已是富阳场口人多年的传统。场口镇上村,老汪作为酿酒师傅,迎来一年中最忙的时节。
种高粱,采廖草、做白药,收高粱、晒高粱、蒸高粱,发酵,蒸馏,一个个步骤有条不紊,当一张开水里氽过的荷叶覆上坛口,用糊上谷壳拌匀的黄泥封好坛子后,场口土烧酒已大功告成。
按照小说的结构
故事是这样的……
做酒的原料有很多,但上村人通常用高粱做酒,一是高粱烧入口绵软,味好;二是高粱一年可以收两茬,经济实惠。
三月里打秧,七八月收获后把高粱杆齐根砍断,又会长出新苗来。入秋,当第一茬的高粱经过四十多天的发酵,陆陆续续可以酿制后,第二茬高粱也渐渐成熟。
高粱红艳,美酒飘香,这个时候,在场口的乡间,简易的酿酒炉子随处可见。
酿一坛好酒,做白药用的时间、温度都特别有讲究。对汪建洪来说,那是他一坛一坛烧酒里泡出来的独门秘诀。
当然,蒸高粱、发酵也是一样,高粱酒酿成之前的每一个步骤,都关系着酒的品质,除了原材料,酿酒师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直接影响着结果。
除了土烧酒,他们也做糯米酒。糯米酒入口柔和,微甜,后劲却足,常常让人不知不觉间就醉了。但富阳场口人更喜欢高粱酒,高粱酒烈,场口人的性子也烈。
按电影的结构
画面则应该是这样的……
据记载,东梓关巡检司自南宋设置后直到清亡,历朝不替。清代,在场口,熟习骑射者大有人在,因练兵而赏五、六品顶戴者遍及全乡,武风盛行。直到现在,不少村庄里的老人还能说出小时候蹲马步、练拳头的记忆。练武之人善饮,醇厚浓烈的土烧酒遇上了豪爽英武的场口人,觥筹交错间,是他们的江湖。
(图为东梓关)
场口,邻近历史上著名的水上关隘东梓关。酿酒的上村,传说是曹操后裔聚居地。东梓关所在的龙门,据传又是孙权后裔的聚居地。遥想当年,三国争霸,场口的先人们,也曾经金戈铁马腾跃在历史的烟尘里。
汪建洪家上溯十代都是酿酒师傅,妻子家恰好也是酿酒的。他们年轻时在福建相识,一个场口人,一个新登人,因酒而结缘,然后两好合一好,开始一起酿造美酒的事业。
大火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桶沿一圈围好草蒲,往蒸桶装满发酵过的高粱,一次能装40斤左右。再往装满高粱的蒸桶上倒扣锡甑,锡甑外围则接了活水让它绕过。蒸桶里的高粱受热,蒸汽上升遇上锡甑后被甑外的流水冷却,就凝结成酒,缓缓从壶嘴里沿着管子注入地上张嘴守着的酒坛,从滴答作响到缓缓流淌,这冬酿始终清冽如初。
40斤高粱,要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烧制,其间老汪要看几次酒花以判断出酒的度数与酒量,等液体不复流出,高粱已将精华尽吐,汪建洪父子俩就合力把蒸桶端到地上,倒出酒糟,再换上新的发酵高粱,新一桶的高粱酒又开始蒸了。
十月以后,只要天气好,酿酒的日子一天连着一天,汪建洪一家在炉子前轮番劳作,为村人酿出一坛又一坛美酒。
你的家酿记忆里,是怎样的?
文字/柴惠群
摄影/柴惠群
编辑/陈阳希
版式/杨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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