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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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宝藏同学董志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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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亲爱的自己

ALLFORYOU

latefragmentby

我的降临

年农历4月的一天的凌晨四五点钟,在中国东北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讷河县的一个偏远小村里,天还没有作亮,村里一片漆黑。在村边的一户人家,却亮起了昏黄的灯,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走过去。

不多时,一阵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后来我多次问我妈我出生时是否天有异象,譬如狂风乍起电闪雷鸣。我妈每次都会坚定地回答我说什么都没有,除了冷还是冷。每次我听到这样的回答,我都坚定的认为一个当时处于疼痛中的人可能除了疼其他的都觉察不到了,我一定是问错了人。医院生吧?怎么还弄个老太太接生?我妈说,那时候就那样。

四岁半之前,我做过两件“大”事。

(其一)

在东北那个地方,有一种像玉米秆一样的东西叫做甜杆(甜高粱),在那个年代,咀嚼甜杆后口腔内存留的那点甜汁带给孩子的快乐无以言表。有一天,我看到了放在灶台边上的甜杆。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按捺不住了,趁大人不在身边,拿起了菜刀。他把甜杆放在菜板上,左手按住甜杆,右手手起刀落。刀法非常精准,左手食指指尖的指甲带肉被剁掉了一块。惊吓中强忍了几秒,这个孩子终是无法战胜那钻心的疼痛,放声大哭。

(其二)

剁手后不久的一天,我在家里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二踢脚(双响爆竹)。不知道我那时候的小脑袋里装的啥,我马上搬了一个凳子放在炕前,把二踢脚放在凳子上面,找到火柴点着了引线。我也不知道跑开,就站在那不动。“嘭!嘭!”两声。我妈听到“巨响”后跑过来,看到仰着头傻在了凳子前的我和顶棚上的一个大黑窟窿。

年冬天,我们全家从东北这个小村搬到了山东青岛胶南的一个小村。半年后,我完全改掉了东北口音,一口地道的胶南腔。我小时候非常乖巧,左邻右舍都认为我是个老实孩子。

有一天我和一个同龄小孩一起玩,玩着玩着就玩到人家屋后荫凉底下了。那户人家的房子低矮,后墙是砂灰的,有些斑驳了。我们俩开始用小石头划墙皮,砂灰就掉下来了。划着划着我就看到了后墙上的开着的窗户,再看看那一小堆砂灰,脑子里就突然想把这堆砂灰从后窗扔进去。我是个有想法就想付诸行动的人。我跟那小孩说咱把砂灰扔进去吧?显然他也觉得很好玩,因为他嘿嘿笑了起来。看到了他鼓励的笑,我抓起砂灰就扔了进去,然后我们对视了一眼,分头就跑。很快我就被他出卖了。当人家问到他谁干的的时候,他说是我。被扬砂灰的那家刚蒸了一锅馒头,还散着热气,上面就被扬了一层灰。那是85年左右吧,馒头很稀罕。人家气冲冲地找来了。我爸正在屋外干活,听到人家说我干的坏事后,转身进屋抓起我来放在了炕上,话都没说就打上了。一个刚搬到这个村不久的外地人,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做了这样的事。我刚才说了,在左邻右舍眼里,我是个老实孩子。所以,没有人相信是我干的,都认为是那个孩子干的然后嫁祸于我,所以他们制止并责备我爸,怪我爸打的太狠了,连被扬灰的那家都不好意思了,也劝起我爸来。我妈更是把我抢过来搂在怀里觉得自己孩子受了莫大的委屈。我的一个邻居为了袒护我,与那个孩子妈妈吵起来了,因为他们坚信就这两个孩子平时的表现,这样的事那个孩子更干的出来。我蜷缩在妈妈的怀里也开始怀疑难道真不是我干的?就在去年回老家说起我小时候挨过的打,我妈提起了这件事,还埋怨我爸。我说真是我干的。我妈的信念像是被打倒了,她不愿相信地说,不对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小学一年级期中考试,我考了第八名,前七名是留级生。老师奖给我一个那种20页的大演草本,第一名是铅笔盒。我让这个铅笔盒给馋坏了,我也想考第一。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却奖了一支笔。邻居家年长我一岁的发小也考了第一,他爸爸断定我俩是大学料。被贴了学习好的标签之后,好像就不能揭下来了,考不好都有罪恶感。但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高手越来越多,标签越来越不牢固了。

只有自己知道

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总算是上了大学。第一次上电脑课,老师演示完让学生操作时,我拿起鼠标发现不起作用。我问同学怎么不好使呢?同学说要放在桌子上用。我看到鼠标里面有个圆球,需要接触桌面滑动才能用。我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怯,我本来就欠缺的自信开始有点垮了。大学自由了,没有老师的叮咛和监督,我却找不到北了,那种被老师安排好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当我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一天比一天焦虑,自信心到了低点,我能找到工作吗?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所以当面试了几家企业终于有一家企业说要我时,我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甄别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心里想先干着,不行再说。在这家几乎全年无休的民营企业,我一干就是六年半。周围的同事都认为我不错,除了老板(可能)。我在这个公司就修炼了一个“忍”字,但当太子来了对我指手划脚妄加责备之后,我破功了,忍无可忍,最终和太子吵了两架,被免成平民。我愤而离职。然后到了一家合资企业,安逸了十年,眼见公司一点点做起来。因为客户的原因,总部决定关掉公司。受总部委托,我坚守到最后,找到买家,亲手把自己办成中年失业。今年年初又加入到一家民营企业,负责物流和采购两个部门,日日挣扎于其中。

在我出生的那个贫穷的年代,我的爸爸可能是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给我起了一个他认为相当好的名字:董志富。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另一个班有个同学叫丁发家,每次我俩碰见,都会相视微笑,那可能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惺惺相惜。然而如今年过四十,我仍然没能做到“名”副其实。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去突破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考了山大M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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